# 娱乐向，他们还没成为影帝影后的时候。
# 随便发点糖给自己吃的产物，逻辑极为不严谨。
丽莎·霍克艾从裙摆开叉处摸出了枪。她并没有打开保险，只是假模假式地握在手里晃悠着吓唬人。平常的那些小混混看到这个东西可能当场就屁滚尿流，然而今天她对面的那几个人却仿佛司空见惯一般镇定。
“我说小姐，不要拿着这破玩意吓唬人了，过来玩玩我的‘枪’如何啊？”
他们笃定霍克艾不敢开枪，他们正在和她进行交易，而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有几个人发出了猥亵的笑声，还有一个更是放肆地在瓦妮莎路过时往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让她发出短促的惊恐叫声。
没救了，这些渣滓。霍克艾这么想着，反而将手枪重新放回腿上的枪托里，捏紧了拳头。
* * *
罗伊·马斯坦今天心情不错。几小时前他再一次顺利地通过了国家炼金术师资格审查，早早地回到了中央市的宾馆里，规划好第二天的拜访行程，正想着要不要换身衣服出去小酌一杯，就被前台的人叫住听电话。
可能是霍克艾。他在去审查前交代了她前往克莉丝·玛斯夫人的酒吧里，和一帮情报贩子接头。这是一个简单明了的任务，他想此时霍克艾应该是已经向他汇报“交接已经顺利完成”这件事的。
然而电话听筒那一头只传来了克莉丝夫人冷硬的声音，她让马斯坦现在立刻到她的酒吧里来接人。
“霍克艾少尉呢？”
“快自己来看吧，你的伊丽莎白脾气真是不小。”
马斯坦连房间都没有回，立刻转身冲出宾馆的大门。酒吧离他住的地方并不近，他庆幸找军部借了一辆车。下车以后他跑着穿过昏暗潮湿的小巷，踩过几个醉倒地上不省人事的酒鬼，撞进了酒吧的门里。
屋内的一片狼藉首先映入眼帘，马斯坦觉得在这片混乱中克莉丝夫人的躯体因为生气显得比原先膨胀了两倍。他看到她朝一边努努嘴，转头向那个方向看去，一边暗自揣测着他应该没有允许霍克艾直接把手榴弹带出门——就看到了坐在那边卡座里的副官。
霍克艾侧对着他，笔直而沉默地坐在那里。为了今天的任务，她穿了一件修身的浅灰色天鹅绒裙子，搭配着珠白色的短外套，还穿上了她并不熟悉的高跟鞋。瓦妮莎站在她面前，正一脸担忧地举着棉球往她脸上轻轻涂着什么。看见马斯坦朝她们走过来后，瓦妮莎便停下手尴尬地站在一边，霍克艾仍然坐着没有动弹。
“说明一下情况，霍克艾少尉。”
听到他的话语，霍克艾才转身站起来面向他。此时马斯坦刚发现他的副官一边眼眶青紫，嘴角破裂，还有血丝留在下巴上，在她的短发没有遮盖住的脖子上，有几根指印残留着，这些骇人的痕迹的颜色正从通红变得乌青。
“我和那些交接人起了冲突。”她开口了，嗓子有些沙哑，“我没有立刻将他们压制住，让场面失控了。”
“罗伊先生，伊丽莎白是想保护我和其他姑娘们——”
“你不要插嘴。我要听她汇报。”
马斯坦阴沉地坐在了卡座的对面，翘起腿来看着霍克艾。然而她没有再说什么，一句“情况就是以上”便结束了话语。
“那些人呢？”
“暂时离开了。”
“起冲突的原因？”
“是我不够冷静。”
霍克艾应该没有开枪，否则此时宪兵们就该挤满房间了。马斯坦此时很想拿一瓶酒来把自己直接灌到不省人事，然而他还是叹了口气，和克莉丝夫人一起把站着不知所措也没有客人的小姐们打发回家里——克莉丝夫人嘱咐好他尽快收拾残局后就气鼓鼓地上了楼。接着他让霍克艾和他一起归置好散落一地的物品，最后面对着已经无法再收拾的残骸时，马斯坦掏出了他的银怀表，放在了克莉丝夫人的吧台上。
“这是代价。”
他转身招呼霍克艾离开。霍克艾看了一眼楼上，克莉丝夫人并没有要下来送他们出门的迹象，于是也就识趣地跟着上司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口的牌子翻到了打烊。
她自己打开副驾驶的门，马斯坦早已经坐上驾驶位发动了汽车。她的上司在这之后一直沉默着，因此她也倔强地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抚摸着脖子上还有些肿痛的痕迹。
“少尉在军校时，擒拿格斗的成绩一直是B等吧。”
车子拐上了大路，马斯坦突然发问了。霍克艾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她知道自从入职时开始这个人就摸清了她全部底细。
“就算这样也是直接用拳头了？”
霍克艾没有理会他似有若无的挖苦，马斯坦也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并没有看她一眼。
“那些人很好对付：克莉丝夫人给他们提供酒和女人，你帮我给他们带了钱。这些就足够让他们蠢笨的脑瓜子快活起来，让他们告诉你什么都可以。”
“是，可是——”
“至于那些酒吧里的小姑娘，她们比你见过的人要多得多，知道应该对谁笑应该对谁骂，也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那个人他对瓦妮莎——”
“——这不是让你逞英雄的时候，丽莎·霍克艾少尉。”
马斯坦在路边一个急刹车，霍克艾总是试图顶嘴让他有些许生气。他松开方向盘转身面对着她那张自以为是的倔强的脸，感到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你仍然觉得你做得很对？就算把整个店砸了，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没错。”
“你的耿直有时候让人太恼火了。”
“可能因为我是个军人。”她故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军人不是白痴！要有脑子！”马斯坦彻底开始发火了，“我的部下，首先要学会的是利用一切来保护自己！”
霍克艾咬紧嘴唇，脸上带着愤懑却没有再说话。马斯坦注意到她的嘴角的伤口由于这个动作又一次裂开了，细小的血珠一颗颗渗出，便停下了自己的高声训责，掏出手帕递给她。
霍克艾没有接。他尴尬地举着手，只好自己凑过去用手帕为她小心地拭去血迹。
“我回头再去拜托克莉丝夫人替我联系他们。你受伤了，明天就在住处待命。”
“——我能解决。”她轻轻推开马斯坦的手帕，“明天还请您让我再去一趟吧，不要变动您的日程安排。”
他们互相瞪了几秒，最后还是和往常一样，是马斯坦先妥协了。
“……让瓦妮莎她们陪你一起。”
“是。”她开门下车，“我不会……再出状况了。
“少尉，这里离宾馆还有三条街。”
霍克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重新关上车门坐了回来。此后的路途中她笔挺地坐在座位上望着前方，嘴巴抿成一条细密的缝，仿佛用雕刻凿子也撬不开。直到两人这么别扭地到达了宾馆门口，霍克艾头也不回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马斯坦隔在门外。
他对她的臭脾气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在门口踱了一会儿，终于站定下来敲了敲门。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明白吗？”
他在门外提高了声音向她喊话，然而门里没有回音。
“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这是唯一的要求！”
“——吵死了！大晚上的啰里八嗦说什么啊！”
隔壁房间的抱怨声让他一时间噎住了，马斯坦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相信她吧。
他这么想着，努力让自己睡过去。
* * *
“伊丽莎白今天下午突然跑过来，让我帮她化妆，又让克莉丝夫人联系了昨天那帮混球。”
“……”
“还说要我教她，喝酒的时候要和男人们说什么，才能讨到他们开心……”
“……”
“凯特和杰奎琳去陪着他们了，我趁这时把她架到楼上……”
马斯坦大步走上酒吧的楼梯，他的脸色随着瓦妮莎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铁青。霍克艾在早上和他分头出门了，在中央市跑动了一天后终于回到宾馆时，他站在大厅门口祈祷着，一定要让他发现霍克艾已经完好无损地坐在房间里等着将文件给他，千万不要让他再接到从克莉丝夫人那儿来的电话，拜托，拜托了。
结果，他刚刚一脚踏进大门时，前台的服务生就唤了他的名字。他在心里苦叫了一声，立刻奔到电话边上，瓦妮莎焦急地声音从听筒中刺到他耳朵里。
“罗伊先生——”
“是伊丽莎白的事？”
“是！您快过来吧！”
又是一阵狂奔。他到了酒吧所在的巷子里，瓦妮莎已经在酒吧后门口等他了，进门以后，他就被她焦急地往楼上扯去。他走上楼梯，打开克莉丝夫人为他一直留着的客房的门，他的副官再次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迎接了他。
霍克艾坐在房间角落的扶手椅上。她的脸颊上泛着红晕，这通红一直蔓延到她的耳后和脖子上。她闭着眼仰起头靠在椅背上，让发丝散满地落在脑后。唇上的口红已经有些许脱色，可以看出来她用妆容掩盖住了昨天的伤痕。她用手指捏住短裙上放着的一个小小的信封，两条腿交叠着向前伸展开，从大腿根部到脚踝的细致曲线一览无遗。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霍克艾坐直身子面对他的方向，似乎花了点时间才认出马斯坦来。她站起身，慢吞吞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向他走去。她张嘴想要说什么，马斯坦却上去拽住了她，首先强硬地开口了。
“你喝了很多酒？”
“不是特别多。”霍克艾说话有些含混不清，“文件拿到了，中校。”
“——你喝了多少？”
“几瓶啤酒吧……”
“几瓶？”
“……记不清了。”
马斯坦低头看着她，终于接过她手上的信封放在一边的桌上，招呼瓦妮莎过来将她扶到床边。他让瓦妮莎去拿水和毛巾，以及一些可以让她在这过夜的替换衣服，自己便弯下身子为她脱掉高跟鞋，努力把她抬到床上去。
“他们有没有刁难你？”被马斯坦扶着喂了一些水以后，霍克艾好像恢复了一些。
“没有……昨天晚上，那个人要摸我和瓦妮莎的屁股，我不同意，还把他们揍了一顿。今天我就向他们道歉了。”
“……然后呢？”
“然后我陪他们喝了酒，好像……也被摸了几次屁股吧。”
他是焰之炼金术师，丝毫不假：他感觉自己此时身上能冒出火来。
马斯坦深呼吸了几次，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火焰还在持续向外喷发着。他把霍克艾交给瓦妮莎照料，推开房门走下楼梯，一边僵硬从口袋里拿出炼成阵手套戴上。但是当他看到酒吧里那一群吵闹着的醉鬼时，却又将手套摘了下来。他在此刻突然理解了霍克艾的心情：生气的时候，他们都是只想拳拳到肉地痛揍那些人的。
“先生们，打扰了，刚刚是哪些客人和伊丽莎白一起玩的？
* * *
霍克艾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穿着陌生的睡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然后看到自己的上司坐在屋子角落里的一张扶手椅里，正在阅读着一张从小信封里拿出的东西。
她望着马斯坦，那个人感受到她醒来时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身体，但是目光没有离开眼前的文件。
“中校。”
她感觉自己声音有些沙哑。马斯坦仍然盯着手上的小纸片，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声。这一次他终于扭过头来看她——脸上带着淤青和伤口。
“……啧。”
明明自己说不要冲动不要意气用事结果跑去打架打到一身伤的是谁啊。
“……哈？”
你以为都是谁害的？
她起身在房间里找到了医药箱。楼下传来了克莉丝夫人大声指挥着的声音，他们听见工人们进进出出，将一堆木头残骸稀里哗啦地扔到门外，再搬进来新的家具，咚咚作响地摆放着。
“看来我们要一起反省自己了，少尉。”
“是，中校。”涂药水。
“银怀表可能也暂时拿不回来了……”
“十分抱歉，中校。”帖胶布。
“……哇，轻点！”
“是！抱歉！”
* End *
